7

警笛声由远及近，两名警察分开人群，沉声喝道：

“都住手！警察！所有人靠墙站好，双手抱头！”

刚才还状若疯癫的家属们，瞬间蔫了下来。

我和父亲浑身是血地靠在一起，身上的疼痛阵阵袭来。

“警察同志，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，是她！是她这个丧门星把我们饭馆给毁了，我们一辈子的积蓄啊！”

“对！我们只是想跟她理论理论！”

为首的警察扫了一眼满地狼藉，又看了看我们父女俩身上的伤，皱眉道：

“理论？这就是你们理论的方式？不管有什么纠纷，动手就是违法。”

林月儿上前一步，伸手想去拉警察的胳膊，却被躲开了。

“警察叔叔，您别怪他们，是我没本事，没能保住大家的饭碗，苏念姐心里有气，大家也是替我不平。”

警察皱起了眉头，打断她：“行了，谁动的手监控都拍着，造成轻伤以上就要负刑事责任，你们这么多人，算加重情节了。”

“刑事责任？”众人一听这话，脸都白了。

“警察同志，真没这么严重，我们都是看着苏念长大的，就是跟她开个玩笑，没轻没重了点。”

“对对，我们都是一家人。”

父亲温热的血浸透了我的衣衫，像岩浆一样烫着我。

我守着那口老灶，守着那些老规矩，守着这群人的生计，到头来，换来的就是他们的拳头和背叛。

我冷眼看着那一张张虚伪的嘴脸，字字泣血：

“警察同志，我要申请伤情鉴定，并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。”

这话一出，顾辰脸色一变，冲过来压低声音：

“苏念，你疯了？我们自己家的事，关上门解决不行吗，非要闹到法庭上？”

我没理他，只是对着警察补充道：“非法拘禁，故意伤害，每一条都够了。”

你们还当我是家人吗？当我爸被泼潲水的时候，你们想过吗？

我一把推开他，指着他的胸口：

“滚。从今往后，我们只在法庭上见。”

“顾辰，你羞辱我父亲，把我关进冰库，这些账，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！”

见我当众不留情面，顾辰脸上挂不住了：

“你血口喷人！明明是你爸自己来闹事，跟我有什么关系？”

“你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，这婚事我看也就算了！”

林月儿轻蔑地笑了，挽住顾辰的胳膊，柔声说：

“念姐，做人留一线，日后好相见，你这样闹，只会让大家看你们苏家的笑话。”

我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他们的鼻子：

“顾辰，婚约作废！你们这对狗男女，会遭报应的！”

顾母突然从人群里冒出来，笑着打圆场。

“哎哟亲家，你看念念这孩子，脾气还是这么冲，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，你可得好好管管。”

父亲却脸色一沉，头转向别处。

“亲家？不敢当，这婚不结了！以后各走各的路，别再上我们家的门。”

顾母僵在原地，不明白一向老好人的父亲为何突然如此决绝。

我鼻尖一酸，想起上一世我被热油毁了容，父亲急火攻心，死在灶台边。

母亲一夜白头，去找顾家**，却被顾母堵在门口羞辱：

“我儿子愿意娶一个破了相的扫把星，已经是发善心了！你还想怎么样？别不知好歹，到处败坏我们家名声！”